有位著名的生物學家，談論科學問題時非常嚴謹。但是，今年4月份的時候，筆者就感覺到他有點偏執。最近，筆者和他的一位好友都覺得他有點“走火入魔”了。很多人可能會感到奇怪：相信科學的人怎么會走火入魔呢？
筆者覺得走火入魔的原因是：糾結于不確定性的小概率事件，并對小概率事件過度恐慌。事實上，即便大家對科學問題本身的觀點都一樣，“恐慌程度”也是有差別的。因為“恐慌”本身是主觀的、因人而異的，而不是客觀的科學問題。過度恐慌人的特點之一，是凡是不確定事件，都往壞處想。當某個樂觀的理由不是十分確定時，他都認為是不科學的。
的確，有的人只相信那些被嚴格證明的科學理論，完全排斥那些未被證明的做法。筆者個人覺得，這種觀點并不是真正的科學態度。
科學理論是那些被嚴格證明了的結論。或者更嚴格地說，是那些經歷過反復證偽的結論。但是，學科不同時，所謂的“嚴格”并不一致。
物理學認為一個理論正確，需要對所有已知的現象都正確。這個要求非常高了，但對數學家來說卻又不夠。例如，數學家要證明三角形內角之和等于180度時，他不能這么說：我測量過的所有的三角形，內角之和都是180度。所以，數學家證明某個命題時，不僅意味著結論對已知的都成立，對未知的也要成立。
但是，這些“嚴格”的要求往往只是針對基礎科學。如果說某種藥物對80%的人有效，那可能就會被醫學界認可。如果某種經濟理論能夠預測60%的經濟危機，也就很了不起了。所以，在醫學領域，很多“科學結論”經常被顛覆。比如，過去的醫生經常告誡老年病人少吃蛋黃和豬肉，原因是這些食物的膽固醇含量偏高。后來的研究卻發現：血液中膽固醇的含量，其實與吃進多少關系不大。
由此筆者認為：對經濟學、社會學、醫學與生物學等學科來說，要保持開放的心態：要承認人們認識到的很多結論可能是錯的，需要不斷地修正和完善。既然如此，是否可以考慮問題的 另外一個方面：一些難以被科學驗證的結論，也可能是正確的。
很早之前有過一個故事：某人經常開車到某個超市買冰激凌。他發現：買香草冰激凌的時候，車子就容易發動；買巧克力冰激凌時，就不容易發動。他的車子確實有點性問題，但為什么會有這種怪事呢？原來，賣香草冰激凌和巧克力冰激凌的是兩個地方。前者距離近、花費的時間短；后者距離長，花費的時間也長。而停車時間的長短，會影響車子的發動。“買不同的巧克力影響車子發動”的說法非常無厘頭，卻是一條有用的經驗知識：如果他希望車子容易發動，就去買香草冰激凌。
類似的經驗知識有很多。中醫里面就有很多這樣的知識。筆者的朋友蔡大夫曾經說：有的中醫大夫看到肺炎患者，就讓他回家喝青菜湯，有的時還真的有效。為什么呢？真正的原因是患者有輕微的脫水，喝青菜湯就是補充鹽分和維生素。這些經驗知識，往往都是“相關性知識”。但相關性知識可以是被科學知識支持，也可以是有用的。比如，熬過新冠最終靠的都是自身的免疫力。但為什么醫生要用VC、布洛芬治療新冠呢？這些藥并不能能殺死病毒，但VC可以提高自身免疫力，而布洛芬是防止高燒對身體的危害。
回到前面的話題，什么是真科學的態度。
筆者個人覺得，科學的態度首先要有一顆好奇心。這顆好奇心，經常會促使他喜歡關注一些奇怪的現象：比如，某些事情發生的概率超出預期，他就會感到奇怪。科學的態度不是急于否定這種現象，而是去探求這種現象背后的原因，試圖用科學的方法印證或否定這種現象。所以，熱愛科學的人應該對經驗知識感興趣。
熱愛科學的人或許不會輕易肯定一個結論，也不會輕易否定一個結論。他不會說：“買香草巧克力就不容易發動車子？這是典型的胡說八道！” 據說許多大科學家常被騙子騙。這并不奇怪：他對騙術感興趣啊！
筆者最近就對一件事很感興趣。
我們知道，病毒變異是隨機的。有的變異傳播速度快、有的傳播速度慢；有的毒性大，有的毒性小。但是，根據“適者生存”的原則，廣泛流行的病毒一般是傳播速度快的。可以說：流行毒株的傳播越來越快是概率非常接近于1的事件。所以，很早之前我就說：總會有防不住的一天。
但是，流行毒株的毒性是不是越來越小呢？由于毒性大的毒株會導致宿主死亡、也會提高人們的防疫意識。所以，流行毒株毒性變弱的概率是大于0.5的。那么，這個概率會大到什么程度呢？對于那些致死率很低的病毒，是不是接近0.5呢？我的感覺，毒性變弱的概率是遠遠大于0.5的，甚至可能是接近于1的。當然，這種現象的發生可能是有條件的：對毒性很弱的病毒或許就不成立。如果是這樣，應該有我(或者我們)尚未認識到的知識。
可惜筆者不是生物學家，不能證實或證偽這個結論。
來源：儀表圈/作者：郭朝暉，工業自動化博士、教授級高工，專注于工業數字化轉型及技術創新研究領域
